循证经济学的逻辑推演、范式变革与发展前景*(6)

［5］ Shemilt decisions and economics：health care，social welfare，education and criminal justice［J］.Manual Therapy，2010，16（6）:196-200.

［6］ 赵坤，郭君钰.Campbell图书馆简介［J］.中国循证医学杂志，2015，15（1）：120-124.

［7］ 杨文登，叶浩生.社会科学的三次“科学化”浪潮:从实证研究、社会技术到循证实践［J］.社会科学，2012（8）:107-116.

［8］ 杨克虎，李秀霞，拜争刚.循证社会科学研究方法［M］.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2018：351-352.

［9］ Richard Economics：Past，Present，Future［J］.The American Review，2016，106（7）:1577-1600.

［10］ Acemoglu D，Laibson D，List （Global Edition）［M］.Pearson Schweiz Ag，2015.

经济学是一门研究选择的学科，选择是为了做出更好的决策，而科学决策则需要最优证据。经济学研究本质上也是证据生产和证据传播的过程。传统的决策证据主要来源于权威意志、专家意见、个人经验、传统偏好等，随着经济学科学化进程的快速发展，高质量的证据对各类决策者的重要性与日俱增。在各类传统证据和浩瀚的研究证据中，如何选取、整合、评价、转化、应用、传播高质量的证据进行高效、精准、公平的决策更是政策制定者的现实需求和关键难题。如何获取、评价、转化、应用高质量的最佳证据进行科学决策成为经济学实践领域关注的重点和热点。循证理念和方法的兴起也为这一巨大挑战提供了有效的解决途径，并为经济学开辟了一个全新的发展方向。循证理念在经济学领域的应用尚处于起步阶段，现有的研究存在证据不足、证据评价质量不高等问题，更未曾从概念界定、学科构建的角度进行深入研究。本文基于循证理念应用于经济学研究的逻辑基础，构建了循证经济学的基本范式，探讨了循证方法在微观经济领域和宏观经济领域的具体应用方向和发展前景。1 循证理念和方法应用于经济学的逻辑推演近年来，循证医学以其先进的理念和科学的方法，迅速渗透和运用到其他学科领域。1996年，David Sackett提出循证医学的经典定义，即“医生严谨、清晰、明智地运用当前最佳的证据来为患者个体进行医疗决策”［1］，其最大贡献是提出一种确保医生能够遵循最佳证据，运用临床技能和经验，考虑患者意愿和价值观制定个体疾病的诊治方案。伴随着循证医学的发展，一场轰轰烈烈的循证实践运动在各个学科领域逐渐兴起 经济学的学科特点决定了对循证理念较高的认可度经济学虽然源于哲学，但是纵观经济思想的演化，几千年来它不断汲取着政治、管理、社会、文化、宗教、历史、制度、法律和数学的养分和元素，因此是一门多元化突出、交叉性较强的学科。经济学与医学更是具有较高的学科融合度，尤其是药物经济学、卫生经济学、健康经济学、卫生政策制定等都与经济学的相关性较强。随着循证医学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学者意识到循证理念与方法对经济学研究的重要性。早在1971年，循证医学思想的开创者Archie Cochrane在《效果及效率：卫生服务随想》一书中就强调健康政策中经济证据的重要性；Cochrane协作网20周年年会主题依旧反映出健康干预政策中效率的重要性［2］；Ian Shemilt作为Cochrane网的姊妹组织Campbell协作网的主席之一，致力于研究健康经济、社会问题，指出面对资源的稀缺性，政策制定者不仅要考虑干预措施的作用，更应该考虑该措施是否使得资源利用最大化，基于循证方法的决策如果只从效果的角度考虑可能会导致低效率及浪费，最好的决策应是将成本和收益与效果同时考虑，并且提出不应将经济问题只看作循证研究的一个分析部分，而应作为循证实践的一个方面，如健康经济学等［3-5］。经济学与其他人文和社会科学也具有较强的交叉性，循证心理学、循证管理学、循证社会学、循证教育学等循证社会科学的发展为循证经济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提供了可借鉴的发展方向。这不仅意味着循证医学的理念和方法可以应用到经济学研究，同时也验证了循证经济学的可行性和巨大的发展空间。特别是2000年Campbell协作网的建立，旨在推进循证理念及方法在教育、司法、福利、国际发展等领域［6］应用的系统评价证据数据库，更是全面推动了循证实践在社会、教育、心理、法律、经济、管理等领域的应用和发?经济学研究的科学化进程决定了对循证方法较强的适用性相对于自然科学的“科学化”进程，社会科学领域的“科学化”进程则相对滞后。现今社会科学的第三次“科学化”仍处于萌芽阶段［7］，社会科学的科学化问题亟待解决，循证医学科学理念与方法的社会科学领域应用为解决社会科学领域如何“科学化”的问题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方向和途径。社会科学领域的科学化进程，从最早的观察和理论思辨转变为以实证方法为主的研究，随着实证研究的深化和应用研究领域“技术”的迅速出现，进而提出了实践领域的科学化，即应用高质量的证据来指导实践。经济学研究中，实证研究以客观的数据方法来描述、解释、预测人的经济行为，但是由于数据来源的不同、研究方法的差异、研究者水平层次不齐，研究者对同一问题的研究结果并不一致，使得证据使用者对证据的质量难以甄别，将研究证据转化为实践方法会产生巨大的障碍。在经济决策和政策选择中，证据的选择更多基于常识、经验、权威、个人意志等，这些缺乏监管且时常与科学理论脱节的实践决策方式成为主要决策方式。在各门学科基础与应用研究领域推进科学化的同时，社会科学正在进入一个实践领域“科学化”的新阶段。经济学研究方法从传统的理论分析，发展到经济学的量化分析，虽然计量方法在经济学中的应用极大地提高了经济学的科学性，但是实证研究中严格的假定限制和数学模型的大量应用也引发了学术界对经济学过度数学化以及研究结论适用性的争议。行为经济学和实验经济学就是在此起彼伏的争议和反思中兴起和发展起来的。实验经济学具有自然科学的实证主义特点，弥补了经济学实证方法的缺陷，但是实验室的研究结果与真实世界中的经济活动是存在一定偏差的，经济学的实践科学化进程亟需进一步发展。近些年，随着经济学基础研究的深化、研究技术和新方法的不断完善、大数据的兴起和运用，针对具体实践问题的研究证据越来越多地开始应用于经济决策和政策推行中。只有运用“科学研究”，促使决策领域和实践层面“科学化”，才能达到最佳的政策效果与治理状态。由循证医学发展而来的循证理念、思想和方法，为经济学领域的科学决策和实践应用提供了可行路?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和研究目的决定了循证决策的重要性经济学研究的是供给和需求双方在有限的资源条件下如何高效地配置与利用资源的问题。资源的有效配置与利用需要获取高质量的证据为各类经济政策的制定、实施、评估、调控提供科学准确的依据。经济学研究追求的不仅仅是更强的解释力，更期待其研究结果能为政策制定、政府决策和公共政策推广提供最佳的证据支持［8］。但是，现有学者的研究大都未实现成果转化，研究结果的质量评判不一，成果闲置率较高，而政策制定者在做决策时没有足够可靠的证据，研究者与政策制定者之间无法实现有效对接。与此同时，经济学的科学化进程必然要求提高经济决策、政策实施、政策评价的精准性及有效性。当今，随着互联网推广和信息技术的提高，大数据的可获得性得到极大提高，搜集全世界的高质量证据成为可能。循证理念的发展和循证方法在经济学中的运用能够极大地促进社会科学的科学化进程，充分考虑研究者、实践者（决策者、实施者）、实践对象、管理者四方的共同需求，为提高经济决策及政策实施的精准性和有效性提供最优和高质量的证据支持，形成四位一体科学精准的政策协调治理机制，而不是以被动、应急式的政策来应对短期危机。2 循证理念和方法应用于经济学的范式变革研究范式是通过研究方法、论述方法、学术评价标准体现出来的学科范式。经济学研究范式就是通过经济学研究方法、论述方法、学术评价标准体现出来的经济学范式，是经济学内容和方法的统一，经济学研究范式就是经济学范式中的方法部分 循证经济学的概念界定对于循证经济研究的理论和实践，虽然有一些机构和学者已经提出，如 Richard H.Thaler［9］提出全面接受循证经济学的时候已到，但当前仍然没有循证经济学的完整定义和研究内容。在经济活动中，决策的前提需要获取、整合、分析、判断、评价各类证据，最终使用高质量的证据进行决策。目前，经济决策中所运用的证据多为专家评价、领导经验及初次研究，科学化程度有待提高。因此，将循证的理念与方法运用到经济学中，能够确保各类决策主体获取更为有效的高质量证据，以便在经济决策时做出更科学的抉择。这一方法就是将所有的研究证据进行分级，把当前所能得到的级别最高的证据当作决策的最佳证据。证据的级别由一级到三级，证据质量依次递减。最优的研究证据为随机对照试验和系统评价，其次为准实验研究等，最低为教科书建议、个人经验等。在进行实践决策时，只有当缺乏高质量证据时，才可以使用级别较低的证据进行决策。这样一种基于最佳证据的决策理念，就是循证经济学，即基于证据决策和实践的经济学。综上，本研究将循证经济学界定为：将循证的理念与方法运用于各类经济活动选择与经济决策中，致力于研究个人、企业、组织、机构、部门、政府、国家如何负责、清晰、明智地获取和应用最佳的证据，以期各类决策者做出更加高效、科学的决策，实现资源配置的有效性、均衡性和公平性 循证经济学的研究内容在经济活动和经济实践中，需要决策主体严谨、清晰、明智地运用当前的最佳证据来进行经济决策和制度安排，这就要求把决策者的实践经验与研究者的最佳证据整合起来，即将当前最佳研究证据、决策主体的经验和偏好与实施对象的意愿和价值观进行通盘考虑，以最佳证据保证最佳实践和最佳决策。因此，循证经济学研究内容应包括以下要素（见图 1）：（1）研究者提供多种来源的高质量证据。循证理念的核心是寻求最佳证据，而最佳证据主要有研究者的相关研究、政策文本、研究报告、实践经验、经典案例、大数据等多种类型。这些证据所包含的信息、所提供的证据不尽相同，结论与观点甚至互相对立。在此背景下，所谓“最佳证据”必须满足以下条件：研究方法的科学性，研究样本的代表性，研究结论的实践指导性，其他人群或区域的适用性，研究结论的稳健性，研究过程的可重复性等，这些条件成为最佳证据筛选验证的基本依据。（2）实践者推广和应用最佳证据。实践者如政府部门、企业等决策主体，是政策制定者、施行者和推广者。他们基于专业素养将以往的行业经验、专家意见与个人实践、研究结论相结合，借助于高质量证据的支持，把研究转化为实践成果，最终制订出基于最佳证据支撑的科学决策和实施方案。实践者连接研究者与实践对象，将研究者的研究成果作用于实践对象，进行证据的推广及应用。（3）实践对象是检验和优化证据的重要主体。实践对象是循证经济学研究中的重要主体目标，是基于最佳证据的实践者的作用对象。实践对象的个体偏好、价值观、基本素养等不仅影响着实践者政策施行效果，也为政策的进一步优化提供新证据。因此，循证经济研究中，实践对象的个体禀赋条件，政策响应的积极性、主动性、有效性至关重要。因此，实施者需要充分考虑影响人群和政策实施对象的特征、文化、偏好等其他因素，提高循证决策的针对性、有效性。（4）管理者是循证经济决策的证据保障者和证据服务者。与传统经济学相比，循证经济研究需要大数据技术的支撑，专业的数据管理和保障对循证经济学的发展至关重要。管理者不仅要具备经济学专业素养，更重要的是能够与研究者、实践者、实践对象建立起高效的联系网络，在及时获取海量证据的基础上，专业负责证据大数据库的建设、维护和更新，对循证经济研究提供坚实的基础。管理者通过与实践者和实践对象进行沟通以了解实践成效，在证据采集的同时，及时加工证据信息，实现证据的再开发，促进证据链的搭建，服务最佳证据的推广等，从而也成为决策方案和政策效果优化提升的重要推进者［6］ 循证经济学的实践框架与循证医学相似，循证经济学的研究不仅是一种经济学的价值观念，还具有切实可行的实践框架。其步骤如下：图1 循证经济学框架结构图（1）提出经济学的研究问题。循证经济研究首先要明确所要研究的问题，从两个方面来说：①你要解决什么问题？②需要怎样的证据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在提出问题时需要充分了解该研究的背景和目的，根据利益相关者的实际需要形成清晰的研究问题。（2）搜集高质量的证据。在进行循证经济研究时，需要具有丰富经验的专业人员进行证据搜集，该研究者应既是经济学研究人员，熟练掌握经济学的相关理论，同时也需要是经过培训的专业检索人员。证据的搜集是循证经济研究关键的一步，关系到整个研究的质量和可行性。证据搜寻者需要通过各种可行的渠道获取定量和定性信息，并确保证据是科学的、客观的。需要注意的是，实证研究的证据经常会出现结果不一甚至矛盾的结果，因此需要研究者权衡证据的可靠性。（3）评价、分析所搜集的证据。对以上所收集到的证据进行客观评估，评估其相关性、真实性和可靠性是循证研究的关键，通过证据质量的评估能够为研究问题找到级别较高的证据。在对研究证据进行评估后，对高级别的证据进行分析，这是将证据转化为决策依据重要的一步，同时将分析结果清晰、明确地展现。（4）基于高质量证据做出经济决策。这是将证据转化为实践关键的一步。将循证经济研究的高质量证据与传统证据进行全面比较，通过科学方法选择最优决策。在转化的过程中还需要综合考虑对利益相关者和实践受众的影响。3 循证理念与方法应用于经济学的发展前景3.1 经济学领域系统评价的研究现状目前，我国还没有形成基于循证社会科学研究、循证经济研究的数据库。因此，从现有大型国内外数据库中检索循证经济研究的文献，可以有效了解循证方法在经济学领域研究的现状。通过计算机系统检索经济学及医学专业权威、包含 领 域 广 的 Web of Science、Pubmed、Campbell Library、Cochrane Library、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CNKI）、百度学术等数据库，中文数据库以 “系统评价”“系统综述”“Meta 分析”“荟萃分析”“元分析”“循证”“经济”为关键词进行检索，英文数据库以“evidencebased”“systematic review”“Meta analysis”“Meta analyses”“economic*”为关键词进行检索。检索时间为从各数据库建库到2017年12月20日，经过严格评价分析筛选，得到符合纳入标准的文献136篇。对纳入文献进行分析后发现，循证方法系统评价应用于经济学领域的文献最早发表于1996年，从2005年开始研究发表数量逐年增多，2015年为发表数量高峰年，同年发表相关研究22篇，但年总发表量仍未达到25篇以上，说明研究的关注度仍然不高。在纳入的136篇文献中，54篇文献为中文研究，82篇文献主要集中于欧美发达国家的研究机构。从国内纳入文献的地域分布来看，其研究主要集中在中国的东中部地区，发表研究最多的是北京市、重庆市（10篇），北京大学及北京各家医院、重庆三峡中心医院的药物经济学研究则较多。从现有研究可以看出，医学类研究文献量最多，主要集中在循证药物经济学、卫生经济学研究等领域，同时也可以看出产业研究、宏观经济研究、金融研究、政策研究及交叉领域的环境、人口、福利研究都应用了循证方法。关于方法学的研究也有涉及，如Meta分析方法在经济学中的应用等。从文献的报告规范性程度来看，所纳入研究整体规范程度不高，大多数文献仍未清楚地报告所研究问题的重要部分。研究问题导向性不明确，对文献的获取、检索、处理过程49%的文献没有说明，且对所搜集的证据没有进行质量评价分级。因此可以认为目前循证方法应用于经济学领域的研究质量普遍较低，大部分不符合循证研究的撰写标准，文献质量存在较大改进空间 循证方法在经济学中的应用现状国外循证经济学的研究，更多是对现有证据进行评价，找到高质量的决策依据，以便更好地分析经济决策的机制，并正确评估政策干预的成本和收益。美国经济学会权威期刊《美国经济评论》（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AER）2016年发表的论文《行为经济学：过去、现在和未来》［9］中提到应该到了全面接受“循证经济学”的时刻。作者在文中指出顶级经济学期刊的“理论”论文比例从1963年的50.7%下降到了2011年的19.1%，经济学已无可辩驳地成为了实证学科。循证理念的应用为实证经济学的发展推进了一大步；2014 年出版的 Daron Acemoglu 的《Economics》［10］（第一版）一书中提到经济学的实践领域需要基于证据的研究来追寻人类社会的真实规律，2018年该书第二版中再次强调了循证经济学中高质量证据在未来应用中的重要性；从2015年开始，德国慕尼黑大学每年都推出针对研究生的循证经济政策的探索项目。近两年，循证思想和方法也开始运用于经济学的其他分支领域，包括公共经济学、劳动经济学和发展经济学等。德国Verein für社会政治研究会分别在2016年2月14号和2018年2月15号召开了第一届、第二届循证经济学论坛，全球多个国家的研究者踊跃参加，为学者提供了一个交流循证经济研究的平台。随着循证理念和方法逐渐深入到经济学领域，越来越多的经济学研究者加入其中，彼此协作，不断推进循证经济学理论和实践的发展进程 循证经济学的发展前景循证研究方法在医学领域应用取得的巨大成功以及循证医学的理念和方法在管理学、教育学、法学、社会工作等学科领域的广泛应用进一步证明，该方法在经济学领域中的应用也具有广阔的前景。基于问题的研究，遵循证据的决策，关注实践的结果，后效评价止于至善的理念同样适用于经济学的研究。经济学有明确的研究对象，研究问题可以从宏观和微观两个层面切入，大到国际、国家，小到部门、企业、居民的各类决策都需要高质量的证据。循证方法主要在以下两个方面有较为广泛的运用前景：（1）定性研究：政策的制定和施行基于政策作用的运行机制，从政策形成到政策推广的每个环节都需要高质量的证据支持，最佳证据组合构成的证据链反馈于研究者、实践者、实践对象和管理者，让四者更好地组织协调，保证政策合理高效地运行。在宏观经济领域，国家或政府有意识有计划性地运用政策工具，调控宏观经济的运行，以达到充分就业、经济增长、物价稳定和国际收支平衡等宏观经济目标。循证经济学规范性分析的重点在于：基于循证的理念和方法去充分掌握政府决策逻辑、宏观经济调控对象响应，用证据链的方式刻画实践者与实践对象之间的政策作用机理、政策反馈机理，通过最佳证据比较筛选出宏观经济调控过程中的关键因素、关键环节、关键主体等。在微观经济领域，企业和消费者作为主体决策者，需要掌握瞬息万变的信息和证据作出高效决策，实现企业利润最大化和消费者效用最大化。循证经济学在微观经济领域中的运用将会极大地提高微观个体的决策效率和资源配置的有效性。企业可以根据各类最优证据，结合企业或组织的实际情况，对组织结构、资源分配、运作流程等作出决策，通过实践再验证和产生高质量的证据，不断提高企业的运行绩效。在应用循证方法分析定性经济研究时，研究者可通过Meta整合或Meta民族志的方法来整合，整合的结果主要以描述的形式体现。在进行整合的过程中，研究者应注意严格按照循证方法的研究步骤进行研究，在证据合成时应选择合理的理论框架对相关数据进行提取。（2）定量研究：在微观领域方面，随着实验经济学的兴起，越来越多的经济学家开始关注田野实验和微观经济研究。在田野实验获取经济研究数据的过程中，研究者往往会面临经济伦理问题而不能扩大研究样本，Meta分析可以将针对同一个问题的不同研究进行证据合成，既能克服实验经济学的伦理问题又能解决单一研究样本量不足的问题。以科学的合成方法得到的研究证据对经济现象和经济理论做出更具信服力的解释。在宏观经济领域，循证研究方法主要适用于以下三个方面：首先是各类经济调控、政府干预、政策措施（产业政策、公共政策）实施的证据生成与证据评价；其次是社会福利、国际发展（贫困、健康、卫生、难民）、社会公平领域中与医疗、健康、卫生、福利相关的政策实施效果和影响评价；再次是各类准自然实验类的政策效果评估，如房地产调控和限购政策效果评价、二胎生育政策效果评估等。这几个领域的研究和循证医学相似，也涉及到如何在研究者的最佳证据、政策制定者和推行者的政策实施、政策的具体实施者和管理者、各类政策的实施对象和影响人群四者之间生成、评价、合成、转化、应用优质的证据，进行更科学、优化的决策和评估 循证经济学发展面临的问题和挑战（1）政府、社会、学者对循证理念与循证决策的认识亟需提高。通过循证经济学研究的现状可以看出，1996年循证理念提出时就有相关研究出现，但其后的3-4年间仅在医学领域开始将其应用到和经济相关的研究中。相对于循证教育与循证社会工作，循证经济学的研究发展相对缓慢。目前，循证理念与循证决策在国外已经被广泛应用于社会福利、农村发展、教育公平等方面，但是在国内，作为一个全新的理念与方法，循证实践在社会科学及其经济学中的应用、研究、关注、宣传、培训等都远远不够。（2）循证研究队伍尚未达到机构化、专业化和团队化。在所纳入文献中，作者基本都为个体学者，不属于专业的循证研究中心或机构研究人员，尤其缺乏知名团队和学科带头人来进行循证领域的研究，这也是循证经济类研究较少的原因之一。但可喜的是目前国际上有Cochrane、Campbell协作网，国内有中国人民大学循证治理研究中心、兰州大学循证社会科学研究中心和中国儿童及老年健康证据转化平台，这些专业研究机构与研究团队的成立会推动循证社会科学领域的快速发展，也会推动循证研究队伍的机构化、专业化和团队化发展。（3）循证实践在经济决策中的推广难度较大。循证研究从证据生成、保存到证据的传播、应用都对研究者、实践者、推行者提出了较高的要求，他们不仅要具备丰厚的专业知识积累，还需要丰富的循证研究经验才能对证据做出评价，包括经评价所得到的证据在实践应用中存在的风险和效益，以及证据在应用过程中是否因对象不同而导致其有适应性差异的问题。对相关者的各项高要求使得在经济决策中有效推广循证实践的难度加大。4 结语基于高质量证据的科学研究，对我们这个处在日益需要更优证据作为决策依据的“数据爆炸时代”尤为重要，这是社会科学专业化、科学化的立足点。经济学的科学化进程必然要求提高经济决策、政策实施、政策评价的精准性及有效性，循证经济学的发展能够极大地促进社会科学的科学化进程，充分考虑政策制定者、决策者、实施者、政策消费者的共同需求，最终为提高经济决策及政策实施的精准性和有效性提供最优和高质量的证据支持。参考文献：［1］ Sackett D L，Rosenberg W M，Gray J A，et based medicine:what it is and what it isn't ［J］.British Medical Journal，1996，312（7023）:3-5.［2］ Ashcroft R.Doing the Best We Can-Review of Archie Cochrane’s Effectiveness and Efficiency:Random Reflections on Health Services［J］.Biosocieties，2007，2（2）:141-145.［3］ Shemilt I，Mugford M，Byford S，et Economics Evidence［A］.Cochrane Handbook for Systematic Reviews of Interventions：Cochrane Book Series［M］.John Wiley&Sons，Ltd，2008:449-479.［4］ Sculpher M J，Pang F S，Manca A，et in economic evaluation studies in healthcare：a review and case studies［J］.Health Technology Assessment，2004，8（49）:1-192.［5］ Shemilt decisions and economics：health care，social welfare，education and criminal justice［J］.Manual Therapy，2010，16（6）:196-200.［6］ 赵坤，郭君钰.Campbell图书馆简介［J］.中国循证医学杂志，2015，15（1）：120-124.［7］ 杨文登，叶浩生.社会科学的三次“科学化”浪潮:从实证研究、社会技术到循证实践［J］.社会科学，2012（8）:107-116.［8］ 杨克虎，李秀霞，拜争刚.循证社会科学研究方法［M］.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2018：351-352.［9］ Richard Economics：Past，Present，Future［J］.The American Review，2016，106（7）:1577-1600.［10］ Acemoglu D，Laibson D，List （Global Edition）［M］.Pearson Schweiz Ag，2015.

文章来源：《中国循证医学杂志》 网址: http://www.zgxzyxzz.cn/qikandaodu/2020/1008/343.html